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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裴……裴……”
视线穿过人群,下落到蜷缩之人身上。熟悉的身形让周护吃惊又揪心,他眉头紧皱,上前两步后吼道:“各自散了!”
百姓似没听到,未挪动分毫。
“来人!将几个为首的,拖走各打二十大板!”
左右官兵得令上前,当即擒了几个人,余者见此,不敢造次,默默散去。
地上的人纹丝未动,像死了一般。他吓得脸色铁青,蹲下身扒着裴启桓的肩膀,将人翻过身来。
那是一双……可怖的眼。
空洞中透着绝望,呆滞中映着哀伤。
通红的眼眶,装不下盈盈热泪。那泪混着口鼻喷出的血,落进泥里,留下隐隐的红。
“你……”关切的话,竟说不出了。这般模样,又怎么会好?
周护不由得难过,却实在没有更多寒暄的心思。荼州正处在水深火热中,哭哪哭得过来呢……
“就不该来!”他攒眉怨怼,小心翼翼将人扶起,安置在了城外十里的小庙。
“城里瘟疫闹得厉害,不如外头清净,周刺史也是好心。”杨义递上一碗清水,又从供案上拿下一个青果子,擦了三四遍递了过去。
顾七捧着碗,呆望着供案前的那座泥像。
纤纤身量,衣袂飘飘,手持书卷挺胸而立。纵头肩被削,也难掩堂堂仪表。
这曾是……荼州百姓为自己立的泥像。该是怎样的恨意,才让人难以忍受,斜削去小半个身子,再难窥其全貌。
“发了大水,独独